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疫情随感 - 散文2000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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疫情随感 - 散文2000字

  这年的春天似乎来的很早,信风之后便是花枝乱颤。日昨在屋后的山坡上采了一小把野雏菊养在水皿里,便再也忆不起往年余寒犹厉的光景。反倒是雨,不分时节的哽咽一场,为处在一隅室内的人又平添了几分焦虑。我是个对周遭事物过分迟钝的人,在疫情未到与每个生命休戚相关的惨境前是并无悸动的,只是近乎麻木的如常作息,生活。直到有天晚上药物过敏被自己滚烫的体温吓的发怵,才从方前的痴愚中回过神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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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日历上的春天在撒谎,新增、疑似、死亡病例的红色字样更像是一份无辜的死亡追踪名单。当我再次在搜索引擎里输入穿山甲的关键词时,屏幕上跳出的一行字,是以往从未注意到的一条温馨提示:拒绝野味,守护家人健康安全。作为“潜在中间宿主”,我们似乎从未给过这个凭着一股执拗的傻劲儿和憨劲儿遇水穿水、遇山穿山的小东西选择的权利——穿破它的,并不是李时珍和陶弘景所认为的,用来解决“堵”的固有“穿性”,而是人类那颗因丢失慈而病变的心。舌尖的沦陷,导致了城池的沦陷,这是自然之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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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从文科生到中文系,我素来是与医学专业无缘的人。和所有固守灾难思维的中原人一样,我晕血,贪生,宿命,胆怯,一度将鲁迅先生的“学医不可救国”的理论奉为圭臬。甚至某天看到诗人牛皮明明的《灾难面前,缺席与失职的中国作家》的文章时,还在文章下评论下莫言先生的一句话:“可是,当众人都哭时,应该允许有的人不哭。当哭成为一种表演一种常态时,更应该允许有的人不哭。并非没有眼泪就不被认可。”可说到底,只是在给自己的无能找个心安理得的借口罢了。

  我不是未曾心言难抑,没有想过写一点东西出来,然而委实不易——浅薄如我辈的人,本就没有那么多可以蒲扇赤膊跟人付诸笑谈的经历。我难以想象一位具有专业素质的职业医师,拿着科学依据的报告发出呼声却被“相关部门”约谈时,是怎样的一种心情。也不敢苟同连训诫书里的“出生日期”都写成“出身日期”的,可以去训诫一位医生,让他承认“传谣”……

  我曾企图仿写鲁迅先生的《狂人日记》将这人世间无法洗净的恶遣上笔端,可惜笔墨与眼泪俱下,也再难顾忌什么布局谋篇。原来,一个人可以死两次,他的死亡时间竟不能由自己来定。

  “某君文亮,今隐其姓,实乃脊索动物门类鼠辈之大敌。存世三十有五年,无籍籍名。日前偶闻其得训诫于行政司法,舆论起而攻之。庚子春,大疫始发于荆楚,江城尤甚,果如某君先前所言,遂得昭雪陈冤。然又闻某君已于日昨病逝,为时晚矣。”

  炸鸡,车厘子,《庆余年2》,永久成遗憾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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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在院子里晾晒洗好的头发时,突然闪现过甘肃医疗队的姑娘们一排排坐在凳子上,哭着躲镜头的画面:理发师拿着剪下来的马尾放在女孩子面前展示:你看,这是刚剪下来的辫子。

  同为爱美的女孩子,我知道留长发和“刘海尴尬期”是一个很痛苦的过程。我们可以不厌其烦的给长长的头发上好护发素一遍遍的清洗, 会因为梳头时用多了力气扯下几根头发心疼好半天,甚至会因为调皮的男同学扯了自己的马尾摇身一变成为勃然大怒的“母老虎”。头发对于一个女性来说,可能是她们的青春、底线,或者尊严。

  如果是自愿行为,固然伟大,可摄像机的存在,无异于让她们在聚光灯下被迫完成一场所谓的“形式主义大秀”。这种“强制性自愿”一旦被争先效仿,不剃光头的女性医护人员便会成为异类,被全社会谴责。

  有人说,活都活不下去了,你还在意这些干嘛?我觉得这些特别琐碎、看起来是细枝末节的东西才是真的生活,因为只有总会遇到别人的尊重、理解、爱的人,在无数个艰难时刻,才能始终都看到一道光。而不是明明你做出巨大牺牲,被迫剪掉头发的时候,告诉你这不重要,防感染才是第一位的,光头多方便。哪怕来个人偷偷在耳边告诉姑娘:“这个造型好新奇啊——剪下来的头发我帮你留着,回来要是不够长,我给你接回去,保准家里那两个娃儿不会不认得妈妈。”

  从“女性基本生理需求不能被纳入必需物资”到 “女大学生联姻”,为了煽情把女性送上神坛,这已经演变成一种把女性作为宣传容器的劣行。请不要用“靠吃黄体酮推迟生理期”来“歌颂”她们,更不要用“牺牲”的壮烈来宣传我们的故事主角。我们不需要人造英雄,她们是肉体凡胎,不是医疗机器,她们的性别特征也不是上不了台面的事情。“为众人抱薪者,不可使其冻毙于风雪;为自由开道者,不可使其困厄于荆棘”。别让我们的英雄再流泪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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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日日相见之时,并不知相思为何物。而今生生站在商杭线的起点和终点上,两情迢迢。

  事实上,我不止一次的遥想过在春日里和所爱之人的重逢。繁花绿荫,浮冰消融,他立于早春的树下,像一首澌澌然的歌,从云端唱到山麓,永远也唱不完。

  失之东隅,收之桑榆,得失是相依的。春日里无法得偿的夙愿,都会在心中可栖的诗意中有梦可做:

  等到风平浪静,与你把酒言欢。

  舍南舍北皆春水,但见群鸥日日来。

  花径不曾缘客扫,蓬门今始为君开。

  盘飧市远无兼味,樽酒家贫只旧醅。

  肯与邻翁相对饮,隔篱呼取尽馀杯。

  不是爱风尘,似被前缘误。

  花落花开自有时,总赖东君主。

  去也终须去,住也如何住!

  若得山花插满头,莫问奴归处。

  ——严蕊《卜算子·不是爱风尘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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